2018年春节征文：永不消失的“年味”

2018年春节征文：永不消失的“年味”

最近好几年，我们家的年夜饭都是在酒店吃的。今年除夕，父亲却非要在大哥家做顿团圆宴。
父亲共三个孩子，各处开枝散叶，加起来十几口人了。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聚餐，委实有些拥挤。可老人很执拗，大家也没敢忤逆他。
菜单是父亲定的。其中有鸡蛋肉饺和扣肉这两道菜，做起来有点复杂，却是我们儿时稀罕的美味。

母亲在时，总是提前几天就忙起来。鸡蛋肉饺需选肥瘦肉剁得很碎做馅，把鸡蛋搅拌成均匀的蛋液。等铁锅烧热后，淋上少量的油，一勺勺将蛋液摊成一张张蛋皮，再将肉馅包进去煎硬。用碗把金黄的蛋饺盛好，或蒸或煮，都是招待客人的上等佳肴。
扣肉也要选带皮的五花肉，焯水后高温油炸一下，再拿出来，配好料酒、老抽、可乐等配料一起放进砂锅慢慢炖。湖南天气较冷，扣肉做好后放进坛子里可吃上一个冬天。每次想吃了就拿出一块，下面垫上干豆角等腌菜大火一蒸，味道好极了。
程序看起来简单，可烹制起来“失之分毫，差之千里”。这手艺在母亲去世后就失传了，好在附近熟食店都有卖。谁知父亲却提出要我们亲自动手，说：“我在旁边说，你们照做就行！”于是，全家分工合作。我和弟媳负责做蛋饺，哥嫂负责做扣肉。父亲俨然临阵的大将军，气定神闲地指挥这个那个，家里气氛顿时沸腾起来。
父亲血糖较高，不宜吃肉太多，尤其是肥肉。我便改良了馅儿，把肉换成全瘦的，里面还掺进虾仁和葱。蛋皮也不再一勺勺摊，而是用平底锅整个儿弄好，再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块。孩子们兴奋极了，争先恐后来帮忙，将蛋饺捏出惨不忍睹的奇形怪状来。父亲也不恼，只在旁边看着，一直乐呵呵的。
三个小时后，一桌年夜饭终于做好了。食物是有记忆的，这些菜虽然没有酒店做的精致，却让我们吃出了小时候的味道。兄弟姐妹长大后天各一方的疏离感，也就在这共同烹制和享受一桌美食的过程中一点一点消融。那顿饭，全家人都吃得开心，尤其是父亲。
饭后，我们放下了手机，围炉而坐，嗑瓜子，看春晚，聊天，其乐融融。饭菜的余香氤氲在90平米的空间里，发酵成一种温情与喜悦。终于明白，“年味”不只出现在喧天的鞭炮锣鼓、舞动的狮子龙灯中，还藏在亲人们的味蕾里。